凤凰网教育对话北外网院荣誉院长顾曰国
编者按:他坦言77年从农村下放劳动回来,觉得大学就是天堂。他师从许国璋教授做研究,另一方面许先生也成了他的媒人。他指出成年人学不好外语是因为失去了“童心”,回忆自己在学外语时曾把手背写满英文单词。他和蔼爱笑、也治学严谨,他为大学生的荒废迷茫而扼腕,也深爱着自己的学生们。他就是北外网院名誉院长顾曰国教授。
顾曰国:对我来说 大学就是天堂
凤凰网教育:顾老师,您是北外的荣誉校长助理,北京外国语大学网络学院荣誉常务副院长,还有中国社科院语言研究所的研究员,当代语言学研究室主任,这么多的title,您自己最在意哪个?
顾曰国:其实我这几个我都喜欢,都是工作嘛,因为我喜欢,为什么说都喜欢呢?因为我觉得做这些工作都比较充实,另外都是我特别喜欢做的。比如说当老师我非常喜欢,特别喜欢做教师培训,我做了二十几年教师培训,还有我喜欢编一些杂志,做学术研究,还有做网络教育,因为这几项都是我特别喜欢做的,所以我觉得都喜欢。觉得很充实,自己觉得每天有事情做,至少没有“下岗”。
凤凰网教育:您当初是怎么走上教育这个行业的?
顾曰国:这个很有意思的,因为我下放劳动,我1974年高中毕业下放劳动就当农民种地,种了三年多一点,然后1977年以后高考上大学,上大学以后我发现当时这个差距太大了,在农村劳动因为种地,突然上大学,我觉得种地至少自己好像是力不从心,真的是牛马活。但是到了大学以后我感觉好像是在天堂,不用担心有的吃有的喝,不用担心,你还可以整天读书,不做别的事儿。我觉得这就是天堂。后来到了上大学的第二年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的兴趣在哪里,(就是)当老师,所以我立志要以后在大学里当老师,从大学二年级开始就下决心了。别的事情都不做,就是要当老师。
凤凰网教育:然后就大学毕业。
顾曰国:大学毕业以后因为当老师大学毕业不行,所以还要考研究生,然后还有出国学习做学问什么的,就是这一路,自己确实喜欢当老师。
凤凰网教育:您刚才也提到了上学也是之前有一段在农村劳动。
顾曰国:对。
凤凰网教育:上大大学之后就觉得真的很好。
顾曰国:上大学对我来说不是“很好”,是天堂,因为跟农村劳动的差距太大了。
凤凰网教育:您在读书时是个什么样的学生?
顾曰国:我非常刻苦,因为农村来的孩子,刚才说到天堂,有人说读书苦,对我来说简直是很荒唐,哪有说读书苦,读书是最大的享受对我来说。所以我们老师都给我起了一个名字,老师都不叫我的名字都叫我“老马”,说我是个老马不怕苦的一个老马,好多老师几年前见到我的时候还叫我老马,把我真名字都忘了,就叫我老马,因为跟我们的农村劳动的差距太大了,所以读书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享受,不是吃苦。
顾曰国:许国璋先生给我找媳妇 说我是屡败屡战
凤凰网教育:我特想知道您当时做学生的时候喜欢什么样的老师,后来做了老师又喜欢什么样的学生?
顾曰国:这个是我这辈子我感谢四位老师,有一个是我大学的老师,武新华(音)老师他已经退休了,在上海,他把我的真名都忘了,就叫我老马,他特别喜欢我们,我跟他感情也特别深。以前的时候,因为我家里很穷,到放了寒暑假没有钱回家,他说好那你就逢年过节就到他家去。这个对我来说是一个师生之间的距离就很近。还有一个因为他家没有男孩,他们要搬家具,做一些劳力活,那时候要买煤,我主动的说我帮你买煤,都我包了,这时候师生关系就很不一样了,就是这一种。
还有到研究生的时候还有一个老师,那个老先生也去世了。他原来是教会大学的教授,我们感情也很深,他喜欢我们这种农村来的孩子,比较踏实,吃苦耐劳,他给过我很多帮助,给我提供很多机会。然后就是他的人品,杨先生的人品特别好,他总是把我们看成他的孩子一样。
还有一个是我英国的导师。我是学文学的,然后我发现我学文学是很糟糕的学生,我根本不行,班上中等往下,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本科的时候没问题,成绩都是比较前面优秀的。但是读研究生的时候,学文学,后来学到第二年的时候我说我肯定不是这个料。我不喜欢文学,为什么呢?我们当时做文艺批评,我说(好像就是)爱怎么说怎么说,没有规矩。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喜欢做文学。毕业了,毕业时(成绩)就是中等偏上。到了英国以后,英国的老师也是世界上著名的教授,欧洲院士、英国院士都是顶级的,在我们语言学界里面都是相当知名的,我也喜欢他的书,在去之前我看过他的书,我就写信给他我说我想跟他念书,他说‘好,你来吧’。我们俩也很有感情,他也是真把我看成孩子,他喜欢研究中国人的习惯,有一年春节的时候,还给我压岁钱,模仿写了三个字“压岁钱”,写好了放在我的信箱里,我喜欢语言学。我原来想考无线电,我喜欢的是理科的东西,结果语言学确实找对路子了,我非常喜欢。
我当时在大学里面就是硕士学位是优等学位,他(英国的导师)说我们第一次发给外国人,就是大学里第一次授予外国人优等硕士学位,他说你是第一个我们给的外国人(这个学位)。他说拿了这个学位的话,可以拿到很多奖学金,于是我一下拿了三个奖学金。这样我就不用愁了,要不然还要打工、餐馆里面洗盘子,那个都不用了,然后就读了博士学位,读了以后就回来。这是我英国的这个老师,也是终身难忘的。我们现在联系的也很多,非常多。去年他们那个大学,我离开那个学校二十几年,去年他们还授予我荣誉博士学位,就是说你干的不错,你搞了几年,学界里面有了名气,我们给你一种承认。英国的大学给我们中国人一个荣誉博士学位也不是随随便便给你的,肯定要做一些事情,我这个老师也感到很高兴。
还有就是国内的一个老师,许国璋先生,恐怕知道的也很多。我跟他那故事就更多了,我从英国回来以后,做博士后在北外读博士后,我第一次跟许先生见面,一见面我们俩一见如故。他三天请我吃一次,七天要请我,我老说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真正把我看成孩子,因为当时回来我还是单身汉,他还给我找媳妇,他说你到这个年龄了,回来我就31岁了嘛,他说你该成年了,就给我找媳妇。一个谈不成第二个,第二个谈不成第三个,第三个谈不成第四个。他老是讲我 “屡败屡战”,他说“就非要给你谈成”。我现在的媳妇就是他原来的学生。然后他给我谈到了以后,我们俩见面,他说“没问题吧,没问题那就准备结婚”,我说我们不是刚认识吗,他说那不用等了。然后很快,我们就结婚了。他给我买家具、买地毯、做衣服,全是他(帮我)。你说我跟他,原来我们两个都不认识,完全是一种师生关系,非常密切。
一生当中四个老师给我四种巨大的帮助,同时也把我培养出来,我知道我怎么当老师,我对我的学生应该怎么样,我说要不然我对不起我的老师。
现在讲政治口号的这种思想教育的方式要改变
凤凰网教育:现在很多大学生比较盲目,没有什么准确的目标和定位,您觉得当代大学生主要的任务是什么?
顾曰国:我想了一下,其中有几个我可以这么归纳一下,叫“安身、立命、修身”,以前比如说像安身,我以前当老师曾经考虑我有些学生非常好,有些学生我觉得不用功不读书,有时候我心里老责怪他们“怎么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读书呢”,后来我跟那个学生了解多以后才发现,有个学生我印象深的是,他的父母亲刚离异,结果他就不好好念书。还有一种就是有些孩子家庭比较困难的,我后来想起这句话,对大学生来说安身还是需要的。他首先要解决他的温饱问题。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有很多很多的学生不是需要安身的问题,他有的是钱,有的是家庭没有问题的,不需要安身。这一类的学生有时候我感到很失望的就是不读书,追求享受,特别上了大学以后,他觉得要歇歇了,好像是给自己放假了这种。这个在我看来是非常可惜的地方,所以我说现在学生“安身”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最核心的问题是“立命”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志向。
孩子没有志向这一点我觉得是让我很郁闷的,尤其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今后想干什么,今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在社会上怎么有自己的一个身份和位置。另外他往往是读书短的,没有很长远的规划,立命就等于立志,他往往考虑的很少。这一点我就觉得是一个比较大的遗憾。另外在我看来应该重视的一点,在大学生 career education(职业教育)这种,我们这方面看来不太重视。在我看来这一点“立命”很重要。
还有一点我觉得最差的,现在急需要做的——“修身”。修身不是一个新的概念,在中国传统教育里面从我们孔夫子开始就讲修身,其实这一点在我看来是我们中国大学生,包括我们很多很多老师都说最缺乏的就是修身,所谓的修身就是你不断的提高自己、提升自己,给自己一种各式各样的素养、素质,全面的提高,很传统的修身的概念,但是在我看来非常非常重要,这一点往往就是忽略了。
所以我们网络学院,1999年开始起到2000年正式成立以后,所有的学生,有一个口号叫“全人教育”,全人教育,叫the whole person education,就是“全人教育”。什么叫全人教育?我们的学生你在当今社会里面要具备十大基本素质,我们给每个学生发一个鼠标垫,鼠标垫上印着十大基本素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每天提醒同学们你有没有做到这一点,这就是我说的“修身”。这个修身实际上就是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就是我们可以做的,划到每一天每时每刻具体事情里面来。
我现在对我的博士生,我有几个博士生,我给他们讲的第一节课就是“不会做人就不会做学问”,先要做人后做学问。这也是刚才我说几个老师,我四个老师给我最大的教育就是这个,先要做人,你要知道怎么做人你才能做学问,你不知道做人的人肯定做不好学问,这就是我说的修身,这个在我看来目前是最大的问题。
比如说现在讲政治口号,在我看来这种思想教育的方式也不一定有效。但是我们讲修身这个概念是很传统的概念,这个我们几千年了,传统下来从我们孔夫子传承下来,有几千年的传统,修身的方法等等,在我看来这个应该是从思想工作教育方面,应该从这个角度,我在很多地方开始呼吁,不一定效果用大的政治口号,政治口号不一定信不一定接受,但是用修身的概念,和我刚才说的全能教育的概念,他还是能接受的。
特别是全人教育,我就说一个人不是完人,他是个十全十美的没有的,世界上没有的,但是他可以做“全人”,这个可以做到的,你只要用心去做。
所以在我看来,我们大学生当中目前最需要一个是立命,一个是修身。他要安身在我看来,现在大学生对于农村来的孩子,贫困地区的孩子,可能首先要解决这个问题,但大部分没有这个问题。
以前我不重视这个,后来我看到我们中国以前的有一句话,叫“仓廪足而知礼仪”,你这个仓库里没有粮食你给他讲什么礼仪?他有解决温饱问题以后才能讲到礼仪,这是很实实在在的话,我想我们大学生也是这个情况。但是现在问题,大部分学生不是仓廪不足,而是仓廪很足,问题足到什么程度呢,他后来“立命”到 “修身”都没有了,变成一个纨绔子弟了,这是一个很糟糕,这是个非常可怕的问题。所以我很多地方也是经常呼吁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大学生要修身,要立命,要自己知道,有志向。
顾曰国:当下教育体制、应试教育应该做大的改变
凤凰网教育:面对这些您认为很可惜的孩子们,您建议他怎么找到人生的目标?
顾曰国:所谓的孟母三迁,孟母为什么要三迁呢,改变他周围的环境。举个例子,有些孩子在国内不是很好,为什么到国外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好像什么都懂了,就像孟母三迁一样,迁了一个环境,因为到了一个环境里面他忽然发现什么都靠自己,他不能靠任何别的人,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该做什么了。
当然我们现在要改变整个大的外围环境,可能还不具备这些条件,也不是非得要到外面才能改变,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周边的人,包括老师、家长,尤其是家长,这个对孩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家长,特别是有些稍微富裕的或者是发财的那些家长,有时候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往往家庭的环境给他造成一种影响,好像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可以到处炫耀,我什么都不用做,我都可以怎么样,但实际上他把自己变成废人了,他自己本身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了。
所以在我看来,我非常主张现在我们的教育课程设置各方面,在我看来要改,但是这个不是我说了算,为什么要改呢?比如说像其中有一部分教育,就是跟实际社会之间的距离把它缩短,有一个术语就是education in work place,我很喜欢这个概念,就是在教育,所谓的在工厂、职场、社会当中来进行教育的这么一个过程。我们现在从小学、幼儿园开始,到高中、大学这一段时间,全是强调的在教室里面,就这个其实在我看来应该改,在课程设置上要改。另外就是从教材本身上也有问题,实际上是整个教育体制的问题,应试教育等等其实都要改,这个课题就很大了。
在我看来是要做大动作,我始终感觉到应该这样。
凤凰网教育:后来我看您也是像您说的和网络教育也比较有缘份。当时有什么契机?
顾曰国:因为这里面跟我学外语有关系,因为我1974年高中毕业下放劳动以后,没事情做,没事情做觉得好像是不是一辈子就要种地,然后听广播,听广播发现有时候广播里面有教英语的,叫广播英语。然后我就从那时候开始学英语,我的英语是通过广播学的。
其实对我来说就是远程教育,我为什么下决心要做远程教育,其中有一个理由就是因为当时自己自学的时候,当时没有自学教材,我就听广播,有个叔叔给我买了教材,我一看,没有老师光听有时候那个教材很难懂。
当时我就想:有朝一日我要自己编教材,自己做。后来我做网络学院其中一个动机就是要自己做,所以网上很多教材都是我自己编的。
顾曰国:学习外语没有捷径
凤凰网教育:之前我看到您有一篇报道,说您拆穿了三个月学好外语的谎言。
顾曰国:对。
凤凰网教育:给我们讲讲当时是怎么回事?
顾曰国:在许国璋先生在世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因为那时候就看到有个叫某某英语(英语培训机构名称),叫保证你几个月几个月然后就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那是许先生在世的时候,二十几年前。
现在也有广告,我报纸上有些广告我都剪在家里面,都是证据。说“三个月到我中心来保证你什么什么”,我说这个是纯粹的骗人。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不符合任何规律,甭说学外语,学自己的母语,就学自己的母语,中国孩子学自己的母语不要说三个月,一般的四年、五年到六七年还在母语的环境下自然的学出来,这个我们叫“自然多模态的环境下学自己的母语”,它是一种充盈的数据状态,你有意识的学习和浅学习同时进行的。这个时候还不是三个月都解决不了,三年到五六年的时间就是自己的母语才有可能能说的流利。
所以学外语三个月谁也做不到。这个没有人能够做到,而且绝对违背了学外语的规律,绝对不可能。当时许先生也写过,我也在很多场合,公共场合我们揭露这些都是纯粹骗人的谎言。
另外学语言,总结出六大规律,我们叫六个“律”,法律一个的律,现在你不能违背这个律,任何人不能违背,违背它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可能是报纸或者电台还有网上媒体采访我的时候我就讲过这个问题,我说这个绝对不能骗人,绝对不可能。
凤凰网教育:我觉得您刚才说拆穿三个月学好外语的谎言,其实可能是我们或者说国人在学习方面的话,都会有一点急功近利的想法。
顾曰国:对。
凤凰网教育:除此之外,我们在学习外语方面还有哪些错误的想法或者弊端?
顾曰国:这个地方我有几篇文章专门讲这个问题,最近我还想重复几点。第一点我们一般的老百姓学外语,就是说有些教师包括学生,甚至一些专家混淆,把“懂”跟“会”混起来了。比如说有的一看拿到一本这个东西一看,“懂了吗”,“懂了”。学外语就是这种情况,语言不是说你懂,懂不等于会。
像什么呢?我老举一个例子,假如让你学骑自行车,我给了你一本书如何骑自行车,你给我从头背到底你会不会骑,当然都觉得不可能,对呀,学外语也就是这个道理。把一本语法书从头背到底你会吗,这就是懂不等于会的道理。学外语这个东西很多人都混淆这个问题。经常混淆,就是比如说我有些侄女,她说“叔叔怎么那本书我全看懂了我怎么还不会”,她就是把懂和会弄混淆了。比如把如何骑自行车你从头背到底考一百分。就像驾照一样,驾驶的交通规则,如何驾驶从头背到底不等于你会驾,这个是完全是把懂跟会混淆了。这是第一个错误。
还有一个什么呢?把学语言包括学外语,看成一种“东西”。什么叫看成一种东西呢?就是说我一旦比如说花了时间、花了钱拿来了以后那就是我的了,这个想法不对。因为学外语绝对不是一种东西,它实际上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就是你学了以后,给你自己在你身上,包括你的发音、器官、概念所有东西,构建是一种能力,它不是一个东西。经常有人问我,这个我昨天会的,昨天跟老师学的会了,怎么今天又不会了呢?他的意思就是这个东西我买来了,怎么今天我没丢还应该在那儿。语言有一个“丢失律”,丢失的规律,就学语言这个东西以后,要丢的,今天丢失的,不是这个东西是我的。它是会丢的,那你要怎么不让它丢,你要不断的用它,这个叫什么?叫语言的丢失律。
还有一个发现的错误,就是“灵丹妙药”,很多人都在找灵丹妙药,就是捷径。有没有最佳的路径?没有。但是有好和坏的路径,没有捷径。这也是很多情况下反复强调这一点,学任何一门语言,它没有捷径,但是有好与坏的路径,这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很多人讲提高听力,以前当院长的时候,有的家长孩子进校了,到北外来了,有的认识(我是)院长,然后说让院长给我们孩子辅导辅导,我说好啊给你辅导,孩子一见我就问一个问题,顾院长我这个听力很差,我说为什么?我说你阅读能力怎么样,我都没问题,我说好,我说有没有出现这个情况,就是文字给你看全看懂,听就听不懂?他说这个情况很多,然后我就问他,你是怎么记单词的?(他说)一个单词不认识的默写50遍,默写100遍,这就是错的了,这就是方法不对了。
就是我刚才说的,坏的路径。语言首先是声音,不是记下来了你在那儿默写一百遍,你是在训练你的手,手不能帮你听的,你要一个新单词,比如说一个新单词不认识,首先要训练什么呢?训练你的嘴和训练你的耳朵。而且人记音的能力是我们天生的。我有时候举一个例子,我用我妈妈举例子,我妈妈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我妈妈的话说的溜的不得了,要吵架没人吵的过她,就是我们人类记语音的能力。
音的能力是天生的,学字是后来的,所以孩子问我为什么听力不好,我说你以后记着,假如说你要提高听力,任何你不会的东西,不论是个单词,不论是个句子,第一件事情要训练你的嘴,训练你的耳朵,这个你回去练,比如说新的单词不认识,你嘴上练,先练口腔发音,就像骑车一样,要蹬起来,训练你的肌肉,另外肌肉是有记忆力的,这个我们现在讲理论上。这里么叫“多模态的理论”,多模态理论是什么呢?就是人类的记忆力是多模态的记忆力。
比如像我举的例子,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看现在,你要我说出来你长什么样子,我说不出来,但是我看你就认识,这就是什么呢?这就是视觉记忆。像我的声音你描写描写不出来,我自己也不知道顾老师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到外面说话你一听这不是顾老师的声音,你都能听出来。这个就是叫听觉记忆。
所以我们现在学习的,我到处推销的多模态学习理论,这是其中重要的概念。所以比如说像刚才讲的听力的问题,要提高听力就要训练你的耳朵,耳朵非常好在哪呢?它有自己的记忆,不要说出来,嘴上描述不出来,但它自然而然就进去了,这就是我们天生的能力。这个就是我想方法好坏的问题,有,确实有,方法好、方法不好,不得当,得当,这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有没有捷径?没有。
凤凰网教育:哪个是好的方法,您给我们推荐一下。
顾曰国:这个也是我很喜欢讲的,我们特别成年人学不好外语其中一个最大的问题,失去了“童心”,儿童的心。
我研究小孩学外语,学自己的母语,我们做了很大的库,有的小孩从四天生下来开始我们就录像,录像就看这个孩子怎么学自己的母语我们有很大的库。我感到小孩学自己的母语,学任何东西,跟成年人比其中一个最大的差距在于“童心”,他见到什么东西他都喜欢,见到什么东西他都想问,成年人他不是了,他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小孩他看到,他见到什么都好奇,见到什么东西都想去探索,到成年人的时候就没有了,这个在我看来是学外语很大的障碍,成年人没有学外语的童心。我自己也总结了,我觉得回想起来自己为了学好外语也是这样的,就是保持童心。童心就是好奇,不怕丑、不怕丢人、不要面子。
童心这是一种,还有处处用心。见到什么马上想那个英语怎么说,那个怎么说,那个怎么说,同时是处处用心。比如像我记单词,以前的时候我怎么记呢,新的单词来了我在手臂上,两个手臂上写,写满了,为什么写在手臂上呢?因为手老要用,还有到洗手的时候马上洗掉了赶紧复习一遍,这个效果非常好,所以当时我们那时候我的手,大家看我顾老师的手怎么都是钢笔(墨水),都是黑的,这就是处处有心。
所以我觉得童心,时时刻刻有心,处处用心就够了,“三个心”学外语肯定学的好。
顾曰国:工业革命以后带来批量生产 人不应批量生产
顾曰国:我这个在欧洲我也很多年,特别大学领域比较熟悉。但是后来因为我儿子在国外上小学,在英国上小学,马上我就接触到小学教育,这就是为什么我有这种感慨。其中我感到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呢,就是我们从小学开始,我们注重知识的传授和记忆,就什么东西都是背,然后应试教育,这个毛病大家早就看出来了,还有揠苗助长,小孩没到那个阶段你非要给他做那个东西,这三个方面在我看来是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问题。这个不是我看到,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但是我们现在想好的办法解决它。
所以我觉得应该注重他思维能力的培养,个人潜力的挖掘还有兴趣的培养,所以比如说我做教师培训的时候,往往给我们老师培训的第一件事,我说你要面对你的学生以后,你应该把自己怎么定位,你怎么看你的学生,我说最理想的境界是什么呢?你面对的学生,任何一个学生都是天才,every one is genius。但是你(作为)老师要发现他天才所在的地方。
孩子不是说我什么都可以,不是,每个孩子都有他特别优秀的地方。工业革命以后带来的极大的后果是什么呢?就是批量生产,大批量的生产,就像机器生产一样,即使螺丝钉全世界都一样。但是对教育不是,人不能这样,人不能用这个概念来思维,所以我们现在很多的教育,比如说考试所有这些问题,我今天下午做报告里面其中还讲到这个问题。就是今后的网络教育的话,能不能在个性化教育方面用这个进行突破。
实际上这个里面一个根本的问题是什么呢?把教育,我们现在全世界范围之内,就是把学,个人的学纳入到教育体系当中去,这是个悲剧,应该是“教育服从于学”,就是教育为学服务而不是学为教育服务,这是一个很深刻的思想。
每一个人,他发展成长的道路都不一样,所以我们的教育应该是让他发展他自己最优秀的地方发展下去,而不是变成一个螺丝钉。我们现在整个教育体系是什么呢?就是把学习变成为教育服务,因为教育是个大机器在那儿,然后不停的转,你不管你怎么学,进来了以后,然后考试一个标准出去,跟我们教育体系没有关系,所以这个问题上面,就是把学服务为教育。
这个情况已经扭过来,把教育服务于学,像我们这个思想,在我们孔子原来的里面就有。但是私塾教育,一对一的教育。我们不是用一个考试,然后考出来你有一百分你做这个,你50分做那个,不是。我们问题在哪?一个教育体系,一个好的老师,他发现的时候就是你优秀的地方,你最天才的地方,这个以后就是你的发展,你的位置,因为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应该允许他有自己发展的空间,给他独立的评估。这就是我希望达到的教育境界。
但是我觉得网络技术,这其中我为什么喜欢网络技术,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我觉得这个就是我讲的定位的问题,教育跟学历关系问题。
打开电脑以后跟课件学习,其实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一个学习通道,这个问题就是对个人来说,通过课件来学习这是一种学习,但是这个就是个人学习行为,但是跟网络教育它的就要是另外一个概念,教育等于是一个系统,是一个体系,因为教育是要评估、教师、学历、学位一系列,这是教育。所以这也是反复讲的 “网络教育”不等于“网上学习”,网上学习是大概念,网络教育是小概念。这就是我反复讲的,要把学习,要把教育服务于学习,而不能把学习服务于教育。所以这个网络教育就是很多人对于任何人来说,假如说学习的机会在那儿,网络在那儿,课件在那儿,他都可以学习,不一定进入教育体系,但是对他个人发展来说都是有用的,是这么一个思维。
个人来说怎么通过网络学习能发挥我自己,能使我增强自己的竞争力或者自我修养,这里面就涉及到我提到的三多,多模态、多媒体、多环境,这三多学习然后把它集成起来,这个三多学习不一定要进入到某一个具体的教育体系当中,也可以进入也可以不进入。三多学习是一种方法,是多模态、多媒体、多环境学习,把它集成起来,这也是我下午报告里面讲的主要课题之一,就是我们怎么样在三多的情况之下,对这么一个体系进行评估,做出好的发展。
相关文章 |
·院校概况 ·学历教育常见问题 ·北外网院招生专业层次有哪些 ·江西地区学习中心 ·江苏地区学习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