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外远程教育“看”中国高校网络教育的发展
[摘
[关键词] 远程教育
自1999年以来,我国教育部已批准67所普通高校和中央电大开展网络高等学历教育,累计注册学生500多万人,毕业学生200多万人,在办学模式、教学模式、管理模式、服务模式、技术模式、资源建设、质量监管、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等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实践。面对党的十七大提出的“发展远程教育和继续教育,建设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的任务和要求,必须以新思路、新模式、新技术、新手段积极推进高校现代远程教育的发展、改革和创新。本文通过文献分析,从办学体系、发展定位、教学模式、学习资源、支持服务、质量保证、政策法规和发展趋势等维度,比较了美国[ ]、加拿大[ ]、墨西哥[ ]、巴西[ ]、英国[ ]、法国[ ]、瑞典[ ]、荷兰[ ]、德国[ ]、西班牙[ )、日本[ ]、韩国[ ]、印度[ ]、印尼[ ]、巴基斯坦[ ]、马来西亚[ ]、泰国[ ]、菲律宾[ ]、伊朗[ ]、以色列[ ]、土耳其[ ]、南非[ ]、埃及[ ]、尼日利亚[ ]、澳大利亚[ ]等国家现代远程高等教育的发展情况,希望能为构建“以继续教育为目的、主体多元化的中国网络高等教育体系”提供启示和思考。
一、办学体系:主体多元化、类型多样化
目前,国际上高校远程教育的办学体系呈现“主体多元化、类型多样化”的特点,如:美国主要有传统校园教育增强型、联营/合作型、契约/经纪人型、虚拟大学型、独立设立的远程在线教育大学(如凤凰城网络大学);英国开放大学(OU)是全球远程教育的成功典范;荷兰、西班牙、日本、韩国、印尼、巴基斯坦、印度、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伊朗、以色列、尼日利亚、南非等与英国的模式相似,国立开放大学或国家远程教育大学是典型代表;法国国家远程教育中心(CNED)是最主要的一个远程教育机构;加拿大主要有阿萨巴斯卡大学、虚拟大学、电视大学;巴西教育部则向166个教育机构颁发了远程教育的许可证;瑞典建立了大学网络联盟;德国以哈根函授大学为代表;澳大利亚南昆士兰大学(USQ)和查尔斯•斯塔特大学(CSU)是其双重模式的代表,澳大利亚开放学习联合体是其又一特色;墨西哥蒙特雷理工学院、土耳其安那多鲁大学、埃及开罗大学等则设立专门的机构开展远程教育。
我国高校网络教育办学机构有两种类型:一类是67所普通试点高校网络教育学院及其设立的校外学习中心;另一类是中央电大和参与开放教育试点的省电大、地市电大、县分校和下属的教学点。同时,教育部批准中央电大依托全国电大系统建设中央电大现代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为普通试点高校网络教育提供学习支持服务。根据社会经济发展和国家战略需要,应适时启动网络高等学历教育办学机构和公共服务体系的审批工作,推进成人高等教育、网络教育、自考、电大教育、培训等各种形式继续教育的沟通衔接。
二、发展定位:服务国家战略,主动适应社会经济发展需求
各国远程教育发展定位既包括其服务对象,即主要是面向的学习者群体,也包括其办学的社会目的,即国家战略、社会、经济、技术和文化发展需求,如:美国远程学历学位教育是主要形式,网上文凭学位同传统学校颁发的文凭学位一样,且已大规模进入企业培训领域;法国CNED的核心理念也是为社会提供大众化教育与培训;德国在职人员的学历教育主要由哈根函授大学完成;英国远程教育的核心价值是:终身学习、以学生为中心和全球化;韩国、日本、墨西哥、荷兰、巴西、泰国、土耳其、埃及等国发展远程教育旨在扩大国民享受高等教育和终身学习的机会;加拿大阿萨巴斯卡大学的使命是为成人扫清接受大学教育的障碍;澳大利亚发展远程教育旨在使内陆和边远地区的学生接受同等质量的教育;印度、印尼、菲律宾等则更多考虑为那些由于种种原因不能进入传统大学的人们提供灵活而又经济的教育,特别是偏远和农村地区的弱势群体。
目前,我国高校网络教育一方面发挥着“补偿教育”的作用,同时也是建设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型社会的重要教育形式。因此,我国高校网络教育定位为非全日制教育,主要面向在职人员开展网络高等学历教育和职业资格证书教育、岗位培训及其他非学历培训等各种形式的继续教育。借鉴国际经验,我们应继续推进普通高校和中央电大面向西部、农村、社区、企业和行业,参与高层次人才培训和党政干部、企业经营管理人才、专业技术人才的继续教育,充分利用网络教育方式加强农民、农民工培训,重点面向农村党员干部、农业科技人员、乡镇医生和农村中小学教师等实施“一村一名大学生计划”,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培养“留得住、用得上”的专业技术和管理人才。
三、教学模式:以学生为中心,灵活多样,混合式学习
基于现代信息技术的媒体教学与面授结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已成为主流,核心是媒体技术和资源利用、教学交互、协作学习、教学活动及过程管理等,各国远程教育的教学模式、教学管理模式和技术模式体现了“以学生为中心”,灵活多样,如:美国远程教育采用最多的是视频技术和基于Internet的非同步教学、双向交互式的视频教学和单向式预录视频教学技术(如凤凰城网络大学的所有环节都在网上完成),教学管理灵活且不拘一格,并设有“学分银行”;英国开放大学建有总部、区域中心和学习中心,学生可参加脱产的住校学习,也可采取不脱产的业余方式学习,灵活多样的教学方式,学分制和自由选课制等,印度、伊朗、南非等的组织模式与此类似;法国采用多媒体混合式的教学模式;德国、加拿大、荷兰、墨西哥、日本、韩国、泰国、以色列的远程教育学习者可按照自己的进度灵活安排学习时间和地点,考试时间不限,普遍实行学分制,使用多种媒体进行教学,Internet为师生之间的交流提供支持;澳大利亚USQ的课程学习包通过邮寄或互联网传送到学生手中,学生通过邮局或电子邮件提交作业,在USQ考试中心参加考试。
目前,我国高校网络教育针对成人在职人员的特点和学习需求,在现代通信与网络技术的支持下,对多种媒体和技术进行优化组合,综合利用互联网、卫星广播电视、数字卫星系统、ISDN系统、有线电视网、光盘播放、计算机教室等多种媒体技术和形式;建设了适应成人在职学习的“多样化、个性化”的教学内容、课程体系和学习支持服务系统;采取远程教学与适量面授结合的教学方式,探索了弹性学制和学分制管理模式。但是,网络教育教学中也还存在“普教化”的现象,因此,需要进一步深化专业设置、课程体系、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和手段等方面的教学改革创新,逐步建立现代信息技术条件下适合于成人在职继续学习、终身学习的人才培养模式,推进学分互认和多证书制度等。同时,还要注重先进技术和传统手段的结合,考虑边远农村学习者和弱势群体的需要,以及教学过程中的成本效益。
四、学习资源:设计、开发、整合、传输、应用与共享
立体化教材、多媒体课件和网络课程等学习资源是远程教育的核心和重中之重,各国远程教育发展都非常重视其数字化、标准化、存储、传输、注册、搜索、审查、更新、交易、共享及知识产权保护等,如:美国强调各级政府、各类办学机构、社会团体以及商业机构要统一协调,从而避免不必要的重复和浪费;英国设计、编写、出版和发行适合远程教育的高质量的“活页”教材,按单元组成教学内容,以模块结构组成多媒体教材,以教学包的形式发给学生,并组成由学科教师,教学法、心理学、教育技术、编辑设计、广播电视制作、考试等方面的专家构成的课程组共同完成教材编写任务,还建立有一套完善的教材需求调查、设计、编写、制作、征订、发行、销售系统,采用产业化的运作方式;法国提供大量个性化的视听材料、网络课程和学习网站等多媒体教学内容;日本、韩国重视电视媒体的应用;印度有很多公司从事把大学课程转变为数字化学习课程、把粗糙的课程变为精细的课程;巴基斯坦、土耳其开发专用的自学教材、阅读材料及广播和电视教学节目;菲律宾、印尼、以色列、南非等则建立有专门的教材和资源开发的专家团队。
目前,我国教育部和有关机构已建设了300多门新世纪网络课程、1700多门国家精品课程、18个大学数字博物馆、12个重点学科信息资源镜像系统、高等教育文献保障系统等,越来越多的企业投资开发的教育资源库(网)也成为教育教育信息化最为活跃的部分。特别是高校网院建设了2万多门网络教育课程,并有部分高校参与了校内、校际课程共享和学分互认。今后的重点应该是建设国家数字化学习资源中心,整合和集成已建和新建的各级各类优质资源,开发或更新社会急需和量大面广的优质、公益性、示范性和标准化的数字化学习资源,形成基于教育资源网格的“公益性”数字化学习资源库、素材库和案例库,并提供数字化学习资源标准化、注册与目录服务,建立市场化共享机制和公共服务平台,开拓优质数字化学习资源向农村和边远地区延伸的渠道。在“高等学校本科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中,教育部将推进网络教育资源开发和共享平台、国家数字化资源中心和数字化学习示范中心建设。
五、支持服务:导向数字化学习公共服务体系
国际远程教育都强调以学生为中心的观点,强化学习支持服务,这不仅是远程学习的核心原理,也是整个远程教育的基本指导思想,如:美国的远程教育机构会让学习者了解办学模式和参与远程教育的方法等,从而选择和决定自己是否参加远程教育、怎样参与远程教育、参与什么类型的远程教育和学习后能获得什么成果;英国开放大学以高质量的教学和支持服务强化学习过程,注重远程教育的师资队伍建设,建立了覆盖全国的开放入学中心,为每一个学员提供富有个性化的学习支持服务,并为残疾学生提供特殊的支持服务,大部分课程的教学都会发给学生一本学习手册,印度总体上模仿的是英国开放大学的体系;日本、韩国、巴基斯坦、以色列、尼日利亚、菲律宾等国的远程教育机构在主要城市建立区域中心和学习中心,主要协助招生,提供面授辅导、课程学习咨询与指导、收听广播、收看电视节目、借阅图书等服务,组织注册与考试等;法国CNED在晚间和周末使用法国的500多个教学点的基础设施,主要利用呼叫中心来保证学生的满意度;土耳其的远程教育机构通过Internet为学生提供辅导,借助当地大学的师资力量提供面授辅导;印尼特布卡大学同三大因特网运营商合作,全国邮政服务邮递注册表格和课程材料,学生通过印尼银行缴纳学费,借用其他学校大楼作为考场;埃及设有学生事务处、学习支持服务部、公共关系和宣传处;南非设机构随时对贫困生进行评估,为其提供贷款;澳大利亚USQ设有E-learning中心,为远程学生开发学习材料和提供学习支持,并致力于远程和网上学习的研究等。
我国网络教育主要依托普通高校、中央电大和公共服务体系设置的7000多个校外学习中心(点),利用网络平台、电子邮件、BBS、双向视频会议系统和Call Center,向学习者提供信息服务、资源服务、教学服务、技术支持服务等。但是,目前所设立的校外学习中心还是一种相对“松散”结构,很难实现校际资源共享、课程互选、学分转移与互认,其管理和运行成本较高,甚至存在无序竞争、监管困难等问题。所以,必须建立和发展网络教育公共服务体系,以推进优质资源的整合与共享,提高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的质量和水平,这对构建我国终身教育和学习型社会的公共服务体系也具有重要意义。为此,教育部于2001年批准了中央电大依托全国电大系统开展现代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工作,2007年又批准弘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知金教育咨询有限公司分别联合有关高校开展“现代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建设试点”项目,并通过“数字化学习港与终身学习社会的建设与示范”、“数字教育公共服务示范工程”、“数字化学习示范中心建设”等项目联动实施,探索构建基于数字化学习港的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创新体系,建立覆盖全国的公共服务平台、数字化学习示范中心和学习支持服务导航系统。
六、质量保证:立体化、数字化、社会化,内部自律与外部监管
质量是远程教育的生命线,各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确保远程教育的高质量和高效益,如:美国在宏观上抓住对从事远程教育机构的认证,并建立网络课程质量标准;加拿大学校间建立理事会负责课程评估,确立相互承认学分的标准,建立“学分银行”;英国包括督导团的教育审计和高等教育基金会的教学科研评比,以及社会直接参加学校管理和社会质量保证;南非的远程教育机构既开展自评,同时接受校外评估;印尼特布卡大学采用了亚洲开放大学协会的质量保证框架;法国学生可以注册CNED的高等教育课程,但要获得高校的文凭必须到相应的高校注册,并参加注册高校的考试;日本与其他高校签订了学分相互承认协议;菲律宾、土耳其远程教育课程具有和面授教育同等的学术质量保证;泰国重视领导才能在成功的管理中的作用;韩国开放大学远程教育研究所专职研究如何提高远程教育质量与交流手段问题;澳大利亚USQ的E-learning中心在“远程教育方法与技术的设计、开发、实施、评估方面都形成了完善的规范”。
为了提高网络教育人才培养质量,我国教育部实施了部分公共基础课全国统一考试、年报年检、教学工作评估等质量监管措施;建设了高校网络教育质量监管平台;试点高校加强了自律,并有3所高校通过ISO9000质量认证。但“质量”问题仍然是永恒的主题,必须内部自律和外部监管结合,研究制定教学规程,开展教学评估工作,引导高校建立专业的教师队伍和专职管理人员队伍,探索学分积累、认可、转移和互认的机制、标准和系统,建立“学分银行”,并充分发挥政府宏观调控和引导及市场调节作用,建立和完善由教育行政管理部门、高校、学习中心、公共服务体系、学生、教师、企业和社会各界广泛参与的全方位、立体化和网络化的质量保证体系和社会监督机制。
七、政策法规:依法治教、规范管理
各国都十分重视远程教育的立法(包括政策),这对规范和发展远程教育具有重大的意义,如:美国联邦(国会)主要体现在对《高等教育法》的修订上,各州几乎都有自己的“总计划”或“战略性计划”,并出台“大学进入和机会法”,扩大了“联邦财政资助”的合格范围,设定了“质量合格标准”的新期望值,强化了对远程教育的“合格认证”;英国政府在《我们的信息时代》政策宣言中指出,政府应改革教育,在教育中利用新技术,使人们能够获得信息时代所必须的知识和技能,以及扩大信息受益面,确保信息时代在有利于所有公民方面起主要作用;日本、韩国、印度、泰国、土耳其、埃及、荷兰、瑞典、菲律宾等通过国家立法确立远程教育机构的地位,并给予经费资助;法国CNED主任由政府任命。
为了加强对网络教育的规范管理,我国教育部下发了一系列重要政策文件,对办学资质审批、招生工作、专业设置、证书发放、收费和校外学习中心管理等有关方面做出了系统的规定。结合“利用互联网实施远程学历教育的教育网校审批”行政许可项目的审批,还需要研究制定审批办法、管理办法、办学资质认证办法、公共服务体系审批与管理办法等政策法规,依法治教、规范管理。
八、发展趋势:经验、困难、挑战、展望
在经济全球化和教育全球化的进程中,远程教育和传统教育争夺教育市场的竞争将加剧,各类开放与远程教育系统、院校和模式之间的竞争也将增长,并相互合作、相互借鉴、资源共享和优势互补,以此构建各国终身教育体系的新体制、新格局,如:美国多数院校“把网络教育看成是他们长期发展战略的关键”,“机遇增长、迈入主流、稳步发展”是21世纪远程教育发展趋势;英国把发展远程教育作为高等教育改革的突破口和新的发展方向,既注重发挥本国教育的优势,走内涵发展之路,又积极拓展教育市场,走国际化的发展道路;加拿大、墨西哥、瑞典等注重和积极开展国际合作和国内合作,推进学分互认,坚持“请进来、走出去”;德国、南非、法国、日本的远程教育面向未来,面向学习型社会,面向终身教育,适应时代之变迁;菲律宾建立动态、创新和特别的学习环境、学习技术和学习机会;韩国从电子学习向移动学习迈进;印度农村应用有很大潜力;土耳其政府正在试图发挥远程教育将西部地区的富裕和工业化机会带给人口稀少的东部农村地区的作用。
“发展远程教育和继续教育,建设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是一个重大命题、系统工程和长期战略任务,需要一个逐步推进和长期发展的过程,需要总结试点工作的成果和经验,借鉴国际上现代远程教育发展经验,提供政策和资金支持,加强基础设施和资源建设,重视学科建设和专业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与实践相结合,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强化学习支持公共服务,推进资源共享与学分互认,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等。特别要以公共服务、典型应用及公益资源为导向,以新思路、新模式、新技术和新手段构建数字化学习支持服务创新体,探索并实践终身化、网络化和开放式的继续教育发展新模式。